休假回乡20余日,久违了,祝各位春节快乐!
今天就聊一聊回乡期间一些杂七杂八的感悟吧,天马行空,就当是闲扯,聊到哪算哪。
先说赌博吧……
其实关于“赌”,按理我是没什么发言权的。
但这并不影响我对“赌”的一些看法,没吃过猪肉,照样会见过猪跑,再说了,我在闲暇之余也会时常打个小麻将,三五块地怡情,同样会血脉喷张,陷入精密地算计之中。
实践证明,我并不适合玩这门手艺,如今事业不温不火,难有大的突破,身边就常会有高人摇晃着脑袋忠言逆耳地对我说:你这个人啊,缺乏赌性,做点小事尚可,凡干大事者,必有赌性。
真话伤人,吾日三省吾身,无奈终难突破,总是自寻借口道:我这个人数学不好,见着数字就犯晕,概率、线性代数、微积分都曾有过补考记录,岂不逢赌必输?
当然,这只是维护智商尊严的托词,赌博跟数学有毛关系啊,老家村口那些押单押双的进城务工春节返乡人员数学可能更差,但他们不照样手握一张张的红色毛主席,豪情万丈地拍在案桌上。
由此可见,赌,不过是人的天性。说中国人好赌,此话应该是有失公允的,这种好赌的凸显效应,只不过是在禁锢之下的群发性彰显,政府越不让干什么,这件事就会越显得突出,就好比在全世界的知名赌场当中,黄色面孔就变得扎眼。
国人跟“壕”扯上紧密关系,是最近几年的事,那种全世界扫货的张狂,那种抢购黄金如同白菜的惹眼,那种一掷千金的豪赌,这些年都被深刻地烙上了中国印,算是长了脸。人一变得有钱就会变得嚣张,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事,出富豪容易,出贵族难,大伙多多谅解吧。
欧洲的贵族温文尔雅地坐在价值上亿的游艇之上,就算要一杯温开水喝着,随便赌个十亿八亿的,我们会认为这很有腔调,把赌博这件事都能玩高雅了,让人真心服。
同样的场景,倘若换成国人,评价则大不相同,即便是将那杯温开水换成价值数万元的酒,逼格仍然得不到显现。“逼格”这件事,玩好了,是完整的两个字,玩砸了,首先逃逸的便是“格”字,单单剩下了13,显得好孤独。
对于赌博的感受,每一次春节回乡,都会面临一次高潮般的洗礼。在村口,在巷尾,在破旧的祠堂,在寒气迷茫的山林茅屋,在简陋的乡间小卖部、卫生所,在每个你能所见的角落里,几乎都能看到赌徒的身影。春节,就是这样一个无所事事的节日,年终的收获已经完成,来年的春耕还在等待气温的回升,抵制寒冷的最佳武器便是热血,而给血液加温的最好方式便是赌博。
如前所述,赌客们未必都是精通数学的,但此时此刻,他们却都在孜孜不倦地追求乘法效应,他们厌倦了每一年用加法累计而成的收入,月月叠加,毫无新意,疲惫又麻木。现在,他们想的是乘法,2万如何变成4万,4万如何变成8万,以此类推。
不可否认,赌客们绝大多数是具备良好心理素质的,他们丝毫不畏惧“从头再来”的结局,敢于眼睁睁地看着一年的收成化作泡沫,只要还剩下一张返城的车票钱,他们不恐惧厄运的碾压,大年初六之后,村口的聚集的人群便会逐渐散去,赌客们拍拍身上的灰尘,忘却熬夜的疲惫,会继续出现在城里的车间、饭店、工地、码头……。
这是一种“给我一张车票,我就能赢得世界”的豪情,丝毫不逊色于“给我一个支点,我便能撬起整个地球”的豪迈。
顺便说一句,乡间的赌客们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关注地球了,他们不再热衷于修理地球的工作,对于这一点,村里杂草丛生的荒芜田地可以作证。
其实,这又是一道简单的数学题。打个比方吧,一亩田产1200斤稻米,两季水稻种植下来,满打满算也就2400斤粮食,按单价1.5元/斤来计算价值,应该是3600元的收入,这当中还包括种子、农药、化肥等生产资料的成本,人工成本不计。
进城务工就不同了,我听同村的一位在上海打工的人说,如今蓝领工人还是很吃香的,抛开普通的出卖纯体力的工种不论,倘若你会一门特定的手艺,比如你会电焊,会电工,会安装玻璃幕墙的技能,薪酬都是按天而论的,一般来讲,200元左右一天是不成问题的,遇上劳力不足时,300多一天也是有的。偌以最高值论,按理想的30天计算,月入1万不是梦。
再打个六折,月收入6000块总是有的吧?这跟一亩田两季稻的3600元总收入相比较,傻瓜才会留在村里修理地球呢。毕竟,从农业生产周期来看,两季水稻成熟的时间相加,那可是好几个月的事。
所谓农村留守儿童问题,其实无非是受到这道简单数学题的支配。一位在外打工的旁亲兄长对我说,在家种田,吃饭是不成问题的,就是手上没什么闲钱花,赌博活动更是有心无胆了。
没钱,哪来的赌性。
村里的楼房越砌越高了,返村的小汽车也越来越多了,村民们也开始去县城扫货了,夜晚村里的烟花也如同城市了……
城市,就这样将农村按在了身下,高潮迭起地打着哆嗦,农村起身之后,吐着唾沫清点着城市付给的钞票。
农村已经变得没有自我,缺失了个性,一切皆难以回去……。
元宵快乐,我的城,我的村!
中国乡村发现网转自:“唐伯虎点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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