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石破天惊 大焕城市化战略研究院推导出城市半径极限
这篇文章首先有兰文娟女士的贡献。2016年10月16日,她给童大焕转来教授级高级工程师、早年毕业于东京都立大学的李伟先生《借鉴世界城市经验论北京都市圈空间发展格局》一文(始发于2012年,2016-10-11乐道潜思转载)。童一看,拍案叫好:好文章啊,值得进一步研究!次日把它发到了所在的重庆邮电大学移通学院大焕城市化战略研究院工作群,说这篇文章“特别好。我想安排院里重新研究。可能随着服务业时代到来,半径还要收缩。争取明确提出超级大都市半径理论。”新浪微信网友“加一点儿盐”2016年10月27日私信给我的日本共同社当天消息《日本企业加速向首都圈集中》在这篇论文中也派上了重要的用场。在此一并感谢。在这篇论文里,我们把我们的结论和研究方法,全都毫无保留地贡献出来了。也许这还只是个相对粗略的树干,但我们相信,枝叶的丰满只是时间的问题。
以下1810字,是我对这篇文章主要观点的摘要和归纳:
“东京都市圈一都三县(东京都、千叶县、埼玉县和神奈川县)(即人口密度不小于4000人╱平方KM的地区)半径从1920年的10KM,发展到1980年的50KM左右,且从1980年开始,其长轴半径一直稳定在50KM附近。按照同样的人口密度标准,纽约都会区的发展与东京都市圈一样在1980年前后长轴半径在50KM附近稳定。
“东京都市圈和纽约都会区的长轴半径二十多年都稳定在50KM附近,不是偶然的,人们每天要去上班、上学和回家,而人每天只有24个小时。这就是尽管交通运输效率较过去有了长足提升(如新干线、轨道交通快线),但都市圈的半径并没有出现无限制的增长的主要原因。
“北京目前通勤圈范围只有30KM左右,城市区域(人口密度不小于4000人╱平方KM)的半径也仅在30KM上下,与上述两大都市圈相比相差甚远。借鉴东京、纽约两个世界城市的经验和事实,北京都市圈未来发展并稳定在半径50KM是极有可能的,其范围中近期为北京平原区,远期将延伸到河北省的廊坊北三县部分地区。
“东京都市圈人口从1955年的1750万发展到现在的3200万人左右,几乎翻番。因此,不能排除未来北京都市圈的就业岗位总量发展到1600万个、与此对应人口总量达到约3200万人的可能,高端商务中心将持续向中心城区聚集,重大交通市政基础设施应预留足够的承载能力;北京都市圈应采用沿主要交通走廊紧凑发展并与走廊间大楔形绿地共轭的可持续空间形态。
“打破一个中心模式,建立多中心的分散结构,并不是我们的发明,从老牌的伦敦到后起的东京为此已经努力了近百年,遗憾的是至今仍然是一个强大的中心结构。大伦敦地区除了主城以外,几乎都是小镇,并没有出现能够与主城抗衡的的百万级次级城市。作为国际金融中心之一的伦敦,发达的金融业是其支柱产业,近些年发展起来的新的金融商务中心道克兰距离老金融城4.4KM,距伦敦塔桥只有3.7KM。伦敦的高端服务业,包括文化创意产业继续在主城聚集。巴黎的情况也是如此,新的商务区德方斯并没有离开主城区,距离埃菲尔铁塔不足4KM。纽约就更是如此,一极集中于曼哈顿。
“再来回顾一下东京都市圈的奋斗历程。战后五次国土开发综合规划以及五次首都圈规划都坚持均衡发展的思想,以改变东京一极集中作为最重要目标之一,从50、60年代开始重点发展新城,到70、80年代开始重点发展周边的业务核心城市,力图打破城市高端服务功能在东京市区的一极集中。这种努力虽然坚持了50多年,中央和各地方政府也提供了足够的支持但是远远没有达到规划预期效果,东京的一极集中问题依然如故,且十分突出。著名的多摩新城只是人口15万人的睡城,著名的筑波虽有世界博览会的拉动作用至今也仅有20万人。
“再看看幕张和埼玉两个新都心(地位超过副都心)的发展情况,幕张属于都市圈内的千叶县,距离东京25KM,1967年被规划为海滨城市,1973年被指定为新都心,1989年著名的幕张会展中心开业,1991年被认定为业务核心城市,发展目标是“职住学游”融合的未来国际城市。尽管如此,到2010年,居住人口与来访者相加也不足15万人,入住的总部本来就极少,2007年,日本BMW总部、佳能日本市场总部还移回了东京。 埼玉位于都市圈的埼玉县,距离新宿19KM,发展目标有两个,一是高度独立的都市圈:新都心,高度独立、有魅力的中枢都市圈,改变对东京的过度依赖。 二是首都功能的一翼:区域交流据点,国家机关行政功能、高端商务、商业和文化功能。该规划得到中央政府罕见的大力支持,1986年被指定为业务核都市,1989年决定转移中央政府20个局级机关,1991年新都心开工,2000年新都心站运营、新都心开街,2003年指定为国家政令指定都市。但是,新都心的发展极不理想,2006年数字广播塔选址竞争失败,2010年名噪一时的约翰﹒列农音乐厅闭馆,同年日本政府原则废止了国家机关转移计划。2010年埼玉新都心的就业岗位只有区区1.9万个。
“与上述东京都市圈的新城建设、新都心建设效果形成鲜明对照的,过去十年,在东京市区的中心,沿山手线(周长34KM,与北京二环路相当)附近通过城市更新涌现出南新宿、汐留、品川、六本木四个副都心等级的、欣欣向荣的新商务区。
“一流的公司的总部一定要进区位一流的地块、一流的大楼,似乎是难以阻挡的。尽管现在信息技术已经高度发展,人们还是需要方便地与人面对面交流,经济的高端要素还是需要更高水平的聚集,因为聚集的经济效益大于分散的经济效益。
“到此可以基本断定,经济高端要素的选址遵循着市场规律,即在城市中心地区聚集,而不是远郊;即使是到了发达阶段也是如此。与市场规律反其道而行的,只能事倍功半,目前世界上只有失败的案例;反之尊重市场规律,顺势引导,将事半功倍,目前尚看不到失败的案例。”
我认为作者提出的大都市圈半径不能、也不会超出50公里(这是由每个人一天只有24小时的规律决定的,与本人提出的“空间价值由时间成本决定”、“大都市单程最高一个半小时通勤圈”理论同构),以及北京的绿化不能走环形隔离路线(反而增加通勤距离)而要走交通走廊间大楔形绿地共轭路线的思路无疑是非常正确的,有利于减少通勤距离和碳排放,降低城市运营时间与成本。
作者说的北京未来将容纳3000多万人口,我也是赞同的(事实上北京现有真实常住人口,根据QQ大数据、电信数据等推论,实际都应该在4000万人上下了)。但他认为“北京都市圈未来发展并稳定在半径50KM是极有可能的,其范围中近期为北京平原区,远期将延伸到河北省的廊坊北三县部分地区”,我则隐隐地觉得不对。为什么不对?因为整个世界的大环境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就是:人类进入21世纪前后,机器人替代人工以及互联网时代的到来,已经根本上改变了日本和美国当年城市化的历史诱因。城市化由当年的工业主导,变成了今天和今后的服务业主导。服务业主导的城市化,无疑是越集聚越有效率,越集聚越有创造力。那么,今后中国乃至世界的城市化,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呢?
为了求解这个问题,我提出的研究思路是:查找东京都市圈一都三县一二三产业的比重和人口情况,看看产业比重和人口的关系。如果第二产业的比重高与人口数量成一定正比关系,则说明在工业时代,通过疏散工业产能达到疏散人口的目的,是有一定成效的。而在服务业时代,这种效应会递减,意味着城市未来会进一步收缩。
我对同事们说,我们做研究工作,不要指望一下子就做出颠覆性或突破性的成果,只要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往前一点点,就是巨大的贡献。我们的成果,不一定能够很快影响决策,但是,免费公开给市场,给社会,让市场力量更强一些,让投资者尽可能避免损失,也是对社会巨大的贡献。
研究过程中,我们不一定追求十全十美,因为各种信息不对称,各种资料不完整,各种时间、精力和视野的局限,我们不能等看完了全部文献才来写作。我们可以先提出框架性的理论,然后不断补充和完善,每年发布新的发现和成果。
我们相继查了东京都市圈各产业就业人数、一都三县各产业GDP情况,以及东京都中心特别是银座和这三个县城中心的距离和交通状况和通勤时间。
在查找数据过程中,我们发现,一都三县里,三个县的人口数量都不少,明显不像是从一都这个市中心“疏散”出去的。因此,我提出再找1950年代左右,这三个县原本有多少人口这一数据。之所以选择1950年代,是那时候还没有大规模的人口疏散即“均衡发展规划”。后来,我们的人口数据变化情况,一直从1947年查到了2010年!通过数据一对比,很多东西就豁然开朗了!
我们先从1947~2010一头一尾两个年度来看东京都市圈一都三县的人口状况:1947年,琦玉、千叶、东京都、神奈川人口依次是210、211.3、500.1、221.8万人;2010年依次是719.5、621.6、1315.9、904.8万人。63年间,东京都市圈总人口从1143.2万人增长到3561.8万人,尾是头的3.116倍。其中,2010年人口和1947年人口数量相比:
整个都市圈平均3.116倍,
琦玉3.426倍;
千叶2.942倍;
东京2.631倍;
神奈川4.079倍。
其中,三个县从2001年到2013年第二产业占GDP比重都在20.9%~28.5%之间,三县之间相差不大,总趋势是逐年下降。第一产业只有千叶县超过1%,在1.1%到1.4%之间,其他两个县都在1%以下;同期,东京都第二产业占比在11.2%~13%之间,总趋势也是逐年下降。东京的第一产业从2001到2007年度都是零。2008到2013都是0.1%,不知什么原因突然有了第一产业。
数据来源:日本统计局官网
除了看第二产业的GDP占比,还要看经济增长率。经济增长跟人口增长也许有一定的匹配关系。这方面,我们可以通过再寻找1947~2010年一都三县的经济增长曲线和人口增长曲线的关系中找到答案,也可以暂时按下不表。
从1947到2010年63年间,东京都市圈琦玉、千叶、神奈川三县的人口一直保持净增长。唯独东京出现过两次负增长,一次是1976~1980年,增长数在-0.04%~-0.19%之间;第二次是1986~1995年间,其中,1986~1990年的增长数在-0.01%~-0.12%之间,1990年房地产泡沫破裂,1990~1991年度东京都人口反而是正增长0.32%,1991~1995则是在-0.06%~-0.45%之间。
表2:1947-2010东京一都三县人口增长曲线(单位:千人)
数据来源:日本统计局官网人口统计年鉴
表3:1947-2010东京一都三县人口增长率曲线(单位:%)
数据来源:日本统计局官网人口统计年鉴
日本全境直到2010年才进入人口负增长。根据日本总务省目前公布的2010年人口普查数据显示,截至2010年10月1日,日本全国总人口为1.2805亿人,除外国人以外,日本人共减少37.1万人,这是自1975年开始分别统计外国人与日本人以来首次出现负增长。因此东京都的两次人口负增长应该主要是机械迁移所致。单纯用城市化导致人口自然生育率下降不能完整解释这一现象,因为其他三县从1947年开始就已经都是人口超过200万的大都市,同样面临自然生育率下降问题。
进入2001年以后,东京都人口增长率再度远超其他三县,甚至把增长率一度远超它的神奈川也远远地抛在身后!显示在新的服务业时代,超级大都市单极化发展的趋势越发明显。
与此同时,统计数据显示2003年以来日本企业加速向首都圈集中。从日本帝国数据库公司的调查结果获悉,2015年有335家企业将总部职能从其他道府县迁入首都圈的1都3县,减去迁出至其他道府县的企业数量,净迁入为104家。迁入及净迁入数均为1981年开始统计以来的最高值。这可能是因为企业期待首都圈的商机及确保丰富的人才,2003年以来继续呈现迁入倾向。尽管政府作为地方创生的一环通过降低企业所得税欲促进企业向地方转移,但上述统计凸显出企业加速向首都圈单极集中的现状。
调查囊括了全国主要企业约146万家,除了注册登记的总部之外,还调查了包含总务及人事部门职能的搬迁情况。据悉其中将总部职能设在1都3县的企业约有38万家。
将总部职能迁入东京的企业表示“容易获得最前沿的市场动向信息”(从北海道迁出的化妆品零售商语)、“大学多,容易吸引到优秀人才”(从大阪府迁出的大型传送带制造商语)。
泡沫经济崩溃后,迁入1都3县的企业一直少于迁出数,但2003年发生逆转。雷曼危机后除了2009、2010两年之外,持续呈现净迁入。经济恶化时,会出现企业迁至写字楼租金等成本较低的地方的倾向。(日本共同社2016年10月27日消息)
一边是全国的人口和经济加速向1都3县的首都圈集中,一边是首都圈内,人口迁入并非均衡进入,而是东京都一改过去几十年人口增长率低于其他3县的历史,变得扬眉吐气起来,一骑绝尘一枝独秀。
这个路径是如此清晰!一切应验着我“城市越来越收缩,世界越来越陡峭”的理论假设!
而它背后的原因是什么?到底是哪一只有形或是无形的手在左右着这个局面?
肯定不是政府规划这只有形的手在起作用。因为日本战后五次国土开发综合规划以及五次首都圈规划都坚持均衡发展的思想,以改变东京一极集中作为最重要目标之一,从50、60年代开始重点发展新城,以扩散而非收缩城市为目标。
那么,肯定只有市场这只无形的手在起作用。这只市场的手,就应该符合我的另一个假定:互联网+机器人把人从工业流水线上解放出来,进入服务业主导的城市化时代。在人类基本解决温饱以后,人类几乎所有行业(包括美食)都成为娱乐业。服务业主导的城市化时代,城市无限集聚,越来越符合万有引力定律,向少数超级大都市集中,集中,再集中。
在全球经济一体化,工农业产品可以全球范围内流动的背景下,这种服务业带动的超级大都市化收缩运动是全球性的!
时间点正好和硅谷王川 2016年9月12日 00:53(来自 三星android智能手机)一条新浪微博所揭示的时间点基本吻合:
“1993年应当算是互联网元年,标志化事件是mosaic 浏览器的推出,大概到 98-99年以后开始主流化。 2007年是移动元年,标志化事件是 iphone 推出, 到 12-13年主流化。 2016年是人工智能元年,标志化事件是 alphago 击败九段棋手。预计在应用方面 2018-19 年开始主流化,首推自动驾驶技术。自己玩一下电脑游戏,比如 atari breakout 就知道了,本质上这和开车非常类似。而电脑在 2013年开始打 breakout 之类的游戏就已经超过最高手。”
回过头再来看日本政府“五次国土开发综合规划以及五次首都圈规划都坚持均衡发展的思想,以改变东京一极集中作为最重要目标之一,从50、60年代开始重点发展新城”的效果。我们会发现它们有几个特点:
1.东京新城建设一般在距离中心城区核心地带30公里左右的区域。东京都市圈有代表性的新城,如东急多摩田园都市、多摩新城、港北新城、千叶新城等,都位于离中心城区核心地带30公里左右的距离。2.新城建设与轨道交通建设融为一体。3.新城规划和建设周期一般时间较长。港北新城1965年作为横滨市发展规划的六大重点任务提出,规划人口22万人。1974年新城开发项目获得审批,80年代开始建设,90年代末才开始有了规模,2010年实际人口达到14.7万人,从建设到初具规模用了将近二、三十年时间,目前还在不断建设中。4.新城建设规模一般不大,但配套设施齐全。据统计,东京都市圈内超过3平方公里的新城40个。其中最大的新城是多摩田园都市规划面积31.6平方公里,人口42万人。最小的新城也就2~3平方公里。5.新城建设是逐步投入,没有过度开发。
尽管如此,还是普遍效果不佳。大多经过二三十年甚至四五十年建设以后,新城建设人口规模普遍还不到规划目标的一半。可以预计,随着城市收缩运动进一步加剧,新城人口还会呈现出进一步的流失。
综上,日本近半个世纪以来大力建设郊区新城以试图实现均衡发展的努力,基本上是完全失败的。日本东京都市圈1都3县的人口集聚现象和历史格局的形成,是1都3县自身引力的结果,不是东京都往外疏散人口的结果,1都3县吸引的都是东京圈外的人口,而且3个县原来都有很好的人口和城市基础(200万人以上)。而且,在工业时代,琦玉、千叶、神奈川3县的人口吸引力在很长时间内都超过东京都(以人口增长率为指标)。
进入21世纪以后,随着互联网和机器代人等技术的发展,全球范围内服务业主导的超级大都市化时代到来,东京都市圈开始了进一步向东京都这个单极核心收缩集中的新的历史进程(不排除东京都内有多个市中心)。
除了1947年就已经发展成为200万人口的大城市的琦玉、千叶、神奈川3县之外,因自然吸引外来人口而不断发展壮大之外,东京都市圈1950年代以来试图以均衡发展为努力目标人为建设的新城基本上都不成功。不论规模大小,睡城之路基本“此路不通”。产业转移之路在前工业时代也没有什么产业可以转移,“1都”东京都第二产业产值基本保持在11.2%~13%之间而且呈逐年下降趋势;“3县”的第二产业产值也基本保持在20.9%~28.5%之间且逐年下降。可物化的第二产业转移带动人口转移的道路也行不通。在机器人换人+互联网时代更加没有前景。
最后我们来看一看琦玉、千叶、神奈川距离东京都最核心地段银座的交通距离和时间(附表)。可以看出,和很多媒体所表达的最远半径50公里不同,实际通勤半径都在30到40公里之间。而且是就业中心与居住中心之间的距离。
中国与日本的异同
中国北上广深杭等大都市的主流发展思路,几乎是东京都市圈的重演。上海曾用十年时间发展五大郊区新城,但基本上也归于失败。中国的大都市圈“均衡发展”背景和日本东京都市圈想比,有五大不同:
一是没有轨道交通及时配套,进入市内以后交通拥堵又远甚于东京都。因此新城能够延伸的实际距离应该短于而不是长于或等于日本的距离,也就是必须少于30公里最长半径。因为每个人一天只有24小时。我曾看到报道说在固安居住在北京市内上班的,上下班路上每天花费6小时,殊为恐怖。
二是我国新城建设规模远不如东京节制,“土地财政”下,地方政府有内在顽强的空间扩张冲动。动辄几十上百平方公里新城规划是司空见惯。但是梦想很远大(越远大越迷惑人),现实很残酷,违背城市发展客观规律的事,事与愿违几乎是一开始就注定了的。即使有一部分前期入住新城的,由于“摊大饼”导致规模积聚效应不够,居住生活分散,入住率低,舒适度和安全性降低,以及其他各方面成本攀升,一些人日后也会逐渐搬出新城。
三是日本没有我们的户籍管制和房屋限购限贷政策,人口和财富是自由流动的。但我们的户籍管制和限购限贷政策,导致新城的规划过于遥远(往往需要超出限购的行政管辖区域),为日后新城的失败埋下更深的伏笔。
四是中国内地的城乡差距和地区差距比日本更大,因此,根据“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基本规律和原理,中国大城市向单极化集中的趋势只会更加明显而非相反。
五是和日本东京都山手线内的多中心发展一样,不断在都市更新(旧城改造)中会出现更多的城市中心。
六是中国人口是日本人口的10倍,是否意味着大都市圈空间可以比东京都更大?城市半径极限也可以更长?答案是完全否定的。因为决定城市半径的是通勤时间,人的一天只有24小时。
有人会担心,那么,类似于北京六环内(半径约30公里)的大城市核心区容得下那么多人口吗?答案是肯定的。城市的人口密度有巨大的提升空间。密度不是坏事,密度是好事。和人们直观想像的相反,人口密度越高,往往便捷性和舒适度越高,城市运营成本越低,服务业越发达。越繁华、产出越高的地带,密度越高。中山大学城市化研究院院长李郇、中山大学地理科学与规划学院博士隆容君联合撰写、2014年10月26日发表的《珠三角:集聚、收缩与分布(2000-2010)》告诉我们:“对比香港的单位建设用地人口密度,珠江三角洲地区的单位建设用地人口密度还可以有较大的增长空间。在2010年,深圳市的单位建设用地人口密度峰值为89456人/平方公里,平均人口密度较广州高出4万多人每平方公里,反映出深圳市的用地开发强度较广州高,但对比香港单位建设用地人口密度峰值为120200人/平方公里,珠江三角洲的单位建设用地人口密度还有较大的增长空间。”
请看下图(人口密度:核心区是生态涵养区百倍。南方都市报),如果以4千人每平方公里为城市最低密度标准,北京除了城六区和远郊、近郊县城城区之外,几乎全是大乡村。
七是以北京为例,若以市内核心区就业中心为原点,很多原来有一定城市基础的远郊县城都远在半径30公里范围之外,这些县城尚且不足以成为郊区新城的理想选址,很多遥远得多的河北、天津等地,如今大规模建设的、旨在“承接北京产能转移”的众多新城,未来可想而知。希望决策、规划、企业和个人投资者,慎之又慎,慎之又慎。否则,很多人一辈子被套进“新城陷阱”中不能自拔,是一个大概率事件。
长三角、珠三角与此大同小异。
最终结论:在服务业主导的城市收缩发展背景下,中国大城市的单极化积聚效应、收缩发展趋势会越来越明显,“区域均衡发展”的城市极限半径不宜超过30公里,而且至少要有轨道交通和公交专用道配套。考虑到中国特色的户籍制度和住房限购限贷等原因,再宽限距离不得超过总半径40公里。超出这个范围,不论是城市规划还是企业和个人投资,中长期陷入“环大都市鬼城圈陷阱”的失败概率大增。
参考文献
1《借鉴世界城市经验论北京都市圈空间发展格局》
作者:李伟始发于2012年,2016-10-11乐道潜思转载
http://blog.sina.com.cn/s/blog_551878740102uwey.html
2《调查显示日本企业加速向首都圈集中》
日本共同社2016年10月27日电
http://weibo.com/2647197351/EeOqNkL4R
3《日本东京周边新城建设启示》
2015-03-31 昆明交通所 作者:文辉 国家发改委城市中心规划院副院长
http://www.weixinnu.com/article/552d308d8a0786973c38773e
4《日本多摩新城建得这么好,为何还是人口太少?》
作者:顾永涛 国家发改委城市和小城镇改革发展中心规划一所所长
2014-12-15 19:19 来源:澎湃新闻
http://www.thepaper.cn/newsDetail_forward_1286013
作者一:童大焕 重庆邮电大学移通学院大焕城市化战略研究院院长
作者二:李亚琳 重庆邮电大学移通学院大焕城市化战略研究院 研究员
创作时间:2016年10月17日-11月4日
中国乡村发现网转自:微信号 童大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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