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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一辈人苦苦支撑的乡村

[ 作者:大庄主  文章来源:中国乡村发现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6-11-14 录入:实习编辑 ]

引言·短序

在我写完我家乡好的一面之后,已是初冬季节。我特别地讨厌这个季节,不是因为冷,而是在乡村,寒冬腊月是死人的高发期,每年几乎都有老人在这个季节逝去。就像装点家乡的山头和巨木,少掉了一座、倒掉了一棵,从此就不同了。乡村在这样年复一年的新陈代谢中,最终变得让人不舍不识,悲恸不已!

人死如落叶,随风飘散之。

比死更难受的是孤独。而空前的孤独正在全中国的广大农村肆虐蔓延,背后是巨大的迫于生存的压力和都市的繁荣。所有的青少年都去了城镇求学,所有的青壮年都去了都市求财,故土难离的只有老人、稚童和猫狗猪鸡。绝大多数的都市蚁族流动人口,在大学毕业之后,此生跟自己父母相处的时间,只剩下不足365天。而这个短短的365天,还没有减去被手机、IPAD掠夺瓜分的碎片时间。这些彼此不在的日子里,孩子瞬间长大、老人刹那衰老、祖宅荒草丛生。你抹完一把眼泪,转身其实就已是永恒,都市的繁华会淹没你、吞噬你、阻止你、麻木你,在某一个瞬间追忆。

悲伤逆流成河!

千百年来,我们的国家从未像今天这样繁荣,也从未像今天这般充满思念和撕扯。正如彼得·梅尔在《普罗旺斯的一年》中所讲:“我是一个匆忙的都市人,我享受着繁华,失去了健康和宁静”。然而你到底是都市人还是过客?你是围观繁华还是享受繁华?你的内心是健康的宁静的吗?汪峰《北京北京》、《春天里》、《存在》曲子之中的那些呐喊,你有多少感同身受?

这是都市的魅力,漂泊的人备受煎熬而又无动于衷。这正是乡村的悲哀,牵挂的人乡愁百解却总在纸上谈兵。这一切情绪和现象的背后,是乡村之死的根源。

其根在于在于乡规之亡、在于乡贤之失、在于乡愁之淡。从封建社会进入社会主义社会,乡规民约在八年抗战流离失所、十年浩劫互为攻击、三十年改革开放物欲膨胀新潮涤荡之下,早已难言传承,取而代之的是红白喜事的攀比、逢年过节的攀比、赌博之风的肆虐,攀比风暗涌之下,冒出很多脱离本心的礼尚往来,比如过36周岁、比如接车庆贺、比如搬家庆贺------。来而不往非礼也,于是乎你来我往层层加码,一年送礼支出在一万至叁万,远远超出了很多地方家庭开支能力。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信任和基于乡情德行的礼赠帮扶正在变得越来越遥远,绝大多数的人与传统那些精髓划清了界限,一如自家与邻家之间砌起的围墙一样密不透风。

另一个更为可怕的是,领袖与榜样的转移,在物欲之下,传统的道德崇拜演变成财富崇拜,贫娼善恶的对错,在于钱包,拥有财富的人才有分量、才能服众、才会被推至光宗耀祖德高望重之位。勤劳为傻、种地为苦、读书无用、文人酸楚------,曾经那些通古晓今、白丁鸿儒、耕读传家的乡贤,在失宠之后逐渐沉沦。

农村之所还能叫做农村,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还有老一辈的务农者在苦苦支撑,他们难以割舍务了一辈子的农事,这块土地之中沁润着他们的汗水和人生,他们敬畏天地、珍视庄稼。但是年轻一辈在劳动力大转移的城市化背景下,早已离开,不会种地、不想种地,土地在城市得到空前的经济价值,土地也正在乡村得到空前的一文不值。其背后是发展导向,这本没有错,问题在于出走之后的反哺,在都市的繁华之下,跳出农门、走出农村的农民子弟,在都市开阔了眼界、赚取了财富,更多的人考虑的是如何获得一个城市户口,而不是带动一个乡村的发展,无论思想的反哺还是经济的反哺都是巨大的空白,唯一有所改变的是把自己家的宅子建的富丽堂皇了。乡愁在被呼唤起来之后变成了衣锦偶尔还乡的炫耀,而非学成归来助力蜕变。

广大农村凋敝的程度与北上广深繁荣的成就成绝对正比,一样让人目瞪口呆惊愕咋舌。而且还在持续,因为越来越多求学的人走出了农村成为城里人,他们的父母也顺势以享福之名、照顾孙子之实进了城市,越来越多富裕起来的农村人开始在城市置办家业。其背后,是农村财富和农村培养的人才无情的流失,而城市对于农村的反哺,存在巨大的逆差,这是一场无情的、毫不对等、绝不公平的掠夺。

或许农村之死是马斯洛需求理论的之下的趋势,但其中的人祸和国家在社会治理、乡村复兴中的制度设计、扶持引导亦是巨大因素。(后续我会持续推出关于乡村治理的其他角度的思考)

靠着一些老骥伏枥的老一辈人苦苦支撑的中国乡村,值得每一个曾经的村里人尽快关注!

2016年10月11日写于贵州遵义考察途中

中国乡村发现网转自:微信号 无拙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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