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新经济地理学视角的分析
摘要:当前户籍改革的城市单元模式将大小城市的功能孤立化,忽视了它们之间的重要连接点即中等城市的衔接作用。如何突破城市单元模式的路径依赖,在地理空间上寻找一个新的场域以充分发挥中等城市的纽带功能,进而实现不同规模城市的并力共持,成为亟待推进的跨省户籍改革的关键问题。基于新经济地理学“中心—外围”模型而构建的“中心—外围”模式,强调以城市群为依托,用中心城市与外围城市之间的协同以及由此形成的“集聚阴影之幕”来推进跨省户籍改革,当代中国的城市体系也为该模式之践行提供了宏观背景与微观叙事两个层面的天然场域。以“中心—外围”模式推进跨省户籍改革需要构建三维府际合作机制,即城市群内土地省际占补平衡机制、动力与压力相结合的中央政府省际统筹机制以及公共服务的社会组织协作供给机制。
关键词:跨省户籍改革;城市单元模式;“中心—外围”模式;城市群;府际合作
一、背景与问题
无论给予中国的户籍制度何种评价,一个不争的事实是,在经历了一系列顶层设计和地方试验之后,它依然阻碍着国民对幸福的渴求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早在2008年,一项基于全国综合社会调查数据(CGSS)的研究就曾指出,改革开放三十年之后,中国的社会分层依然具有城乡户口差别和城市等级户口差别并存的特点。有研究者将这种高耸而坚固的“户籍墙”的持续性称为“户籍制度变迁内卷化”。最近的实证研究也有力证明,户籍分割不仅依旧是导致居民生活差距的重要变量,也造成了职业获得的不平等,甚至成为影响居民的公共意识与公共参与的重要因素。
二、户籍制度改革的“城市单元模式”及其反思
一直以来,在户籍改革的顶层设计和地方实践中,小城市(镇)都是改革的桥头堡,而大城市尤其是特大城市则成为改革的深水区。然而,学界似乎并不青睐此种改革模式,相反,更多的研究心声是担忧甚或质疑。
三、“中心—外围”:户籍制度改革的新模式
在新经济地理学中,集聚(agglomeration)与离散(dispersion)被认为是城市体系的决定性因素。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克鲁格曼(P. Krugman)就曾指出,“任何‘有趣’的经济地理模型都必须包含促进人口和生产集聚的向心力(centrifugal force)以及与之相反的离心力(centripetal force)之间的张力”。“中心—外围”模型便是将这种张力形式化于城市体系动态演绎过程之中的“有趣”模型,它也因此成为城市层级和区域空间研究领域广为引用的经典模型,甚至被认为是新经济地理学的支柱。
四、“中心—外围”模式下户籍改革的府际合作径路
“中心—外围”模式的空间集聚效应,无疑为深陷困境的跨省户籍改革开启破冰之旅提供了有力的支撑。然而,当代中国的城市体系尽管在宏观背景和微观叙事两个维度均具备了借助这种“空间的力量”的客观条件,但由于地方保护动机,中国存在着较为严重的省际“市场分割”(market disintegration),由此衍生的省际“边界效应”(border effect)则增加了省际城市之间大约260km的实际距离。这既限制了生产要素特别是劳动力要素的省际流动,也阻碍了城市群内不同规模城市之间的省际协同,更重要的是,它销蚀了“中心—外围”模式空间集聚效应的发挥,导致一些原本位居“集聚阴影”之幕下的城市由此脱离了集聚范围。这种以邻为壑的短视行为虽然可以让地方政府在GDP锦标赛中弹冠相庆,却致使省际的资源配置效率和空间集聚效应每况愈下。因此,如果希望在跨省户籍改革中充分发挥“中心—外围”模式的力量,就务必以府际合作来打破省际市场分割的壁垒,填补在边界效应的销蚀下形成的集聚真空。
作者简介:李晓飞,管理学博士,哲学博士后研究人员,中南大学公共管理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为城市和区域治理。
中国乡村发现网转自:华科大社科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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