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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长富:想起当年出差的那些事

[ 作者:闵长富  文章来源:中国乡村发现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6-07-25 录入:实习编辑 ]

当年在机关工作,出差是常事,有的是搞外调,有的是去上级部门通过材料或回报工作,有的是接洽工作,凡此种种出差之前都要做好足够的准备工作,首先要开介绍信,有的介绍信开给某部门联系工作的,有的介绍信是给招待所、旅社联系住宿的;其次,要准备粮票,这是计划经济时代特有的,出省的话还要准备一些全国粮票,由单位出介绍信到粮食部门去兑换;三是如果有急事要乘坐飞机,还要到县政府去开乘坐飞机的统一格式的专门介绍信。如果是单位自己开车出差,还要准备计划汽油票,不然的话,车子开到外面汽油用完了,加不到油,车子只好爬窝。这些工作做好了,还要打一通电话,是与出差目的地城市熟人联系住宿的地方,如果自带车子还要请人家搞些计划汽油票,这些工作都做好了,此时,才能出门上路。

现在出门可方便了,带足钱,拎起包,拨腿走人,没有那么多烦心的事。

记得有一次出差到杭州,原定计划两天时间,可是一住就是五天,事情还没结束,一行共三人,我是负责后勤的,全国粮票不够了,那个年代,没有粮票寸步难行,招待所食堂买饭票要粮票,街上饭店吃饭要粮票,连大饼、油条都要拿粮票买。人,以食为天,饭吃不起来了,几个人身上所有粮票都有凑在一起,还是不够,借吧,当时杭州没有熟人,没办法,出于无奈,我只得冒险到车站附近偷偷摸摸的去买黑市粮票,全国的,杭州的,浙江的都行。在黑市买东西我还是第一次,总是感到心虚,好象周围有好多双眼睛在盯着我。越怕越出事,偏偏就出事,正当我们在交易时,被膀子上戴红袖章的市场管理人员逮了个正着。我被带到了派出所。第一次因这样的事进派出所,心里特怕,越怕越说不出话,我知道,到黑市上买粮票是不对的,是偷机盗把行为,但,我们又没法子,不能活人被尿逼死呀,后来他们干脆又不询问了,把我当着搞偷机盗把的关在那里。一同出差的同事找不到我,我也没办法同他们联系,那边,饭吃不起来,指望着我买粮票去吃饭呢,饭吃不成倒罢了,现在人也不见了,能不急吗?!我在派出所倒是吃了两个馒头,一碗青菜汤。

等了一天,一同出差的同事还不见我人影,在无奈的情况下,只得向派出所报案,几经周折才找到了我,一起三人共同向派出所说明了情况,才把我“释放”出来。现在听起来似乎有点荒唐,但,在那经济短缺的年代好象是正常的事。

出差在外,总要有些事情同单位联系,有的问题还要向领导请示、回报,打电话是最头疼的事,我们住的那种小旅社、招待所一般是不提供打长途电话服务的,我们只有到外面当地的邮电局去打长途电话。一次出差在南京,有急事要与单位联系,那天一早,我就起来赶到鼓楼南京邮电总局去挂长途电话,在柜台交钱挂上了流水号。那时还不是程控电话,是靠人工转接的,省、市(地区)、县、公社、单位一级级地呼叫,那头叫通了,再反过来呼叫挂电话的人,一个电话等多少时间是没有数的,有时很快,有时能等上半天一天,靠运气。那天我挂上流水号后,就在营业大厅等候,一个小时过去了没有动静,二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有动静,我耐着性子,急也没办法,到柜台前询问,回答很简单,“你坐那里等,到了就叫你了”,事实也是如此,柜台上的服务员也不知道你那只电话什么时候能接通,或许你正在询问时电话就来了。我想上厕所,可又不敢离开,又等将近一个小时,还没有听到叫号,我内急实在憋不住,在等不急的情况下就匆匆去厕所方便了,其实我一点都未敢怠慢,就那么几分钟就急急匆匆回来了,回到大厅后左等右等仍没有动静,便又去柜台询问,没有想到的是,“刚才来了,叫你没有叫到,你到哪能里去了”,我无话可说,两眼直瞪瞪地望着服务员,这能怪谁呢?只能怪来得不是时候的内急,无可奈何,只得重新挂流水号,重新开始等,那只电话直到下午2:30时,等到下午单位上班了才打通。

住,是那时出差的一个大难题,不像今天你到那个城市,那带星、不带星的宾馆遍地都是,任你随意挑选,可那时就不一样了,高档的宾馆、招待所住宿对象是认级别的,什么级别住什么宾馆,小旅社没熟人又住不到。记得那次出差到上海,经常帮我们安排住宿的那个熟人,电话怎么也联系不上,于是,我们到上海便自己直接找地方住宿,先到车站安排住宿的接待站,拿出介绍信,接待站给我们开了一张介绍信,按照介绍信上的地址,我们找到了那个地方,一看是一个浴室,我们到那里是晚上七点多钟,浴室却要到10点钟以后才能入住,没法子,我们只能等到晚上10点钟以后,好容易等到浴室停止营业了,才放我们进去,睡的是厅堂里的睡榻,二、三十个人睡在一个大厅里,厅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呛鼻味道,夜里打呼的、放屁的、搓牙的、说梦话的什么都有,加上那湿漉漉的被子,被头上一层厚厚的脑油,手一摸滑腻腻的,怎么也不能沾身,那一夜我简直无法入眠。

那时出差,大量的时间是花在路上,因为没有高速和上等级的公路,在路上走上一天、二天往往是常事。那是上世纪80年代末期,我们出差到上海,后来接到单位通知,让我参加第二天县内召开的一个会议,于是,那天下午离开上海急匆匆的上路往家赶,车子开到江阴已是傍晚,到了江边,车子开不动了,前面已两、三公里的长龙,一打听,原来因台风封江,停渡了,什么时候开渡不知道。车子停在那里,我走到渡口询问,什么时候能走,回答:不知道,什么时候风小了,什么时候就开渡。这个回答等于没有回答,其实,也不能怪他,他确实心中也没有底,是老天作主。等我回到自己的车旁,我们的车后又排成了几公里的长龙,有小车,有货车,有长途客车,还有120救护车,路上前后挤得水泄不通,夜色降临了,可我们被搁江边,进退不得,要方便也顾不了什么,就在路边背着人解决,可是,肚子在闹革命了,我们车上没有备吃的东西,这时又前着村后不接店的,什么样也没有,车上三个人就坐在车内苦苦地煎熬,一直等到第二天,天亮了,这时来了一个手提篮子卖五香蛋的老大娘,她来得太及时了,我们一人买了几只五香蛋,先把肚子充充饥。后来等到上午10点多钟才开渡。等到我们车上渡船已是中午12:00时多了,到家已是晚上了,早已过了开会的时间。

现在回想起来,计划经济时代物质匮泛的缺陷和带来的诸多不便,今天都被改革开放、四个现代化的飞跃发展与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烟销云散,那些往事已成了历史。 

作者地址:江苏省建湖县建湖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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