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与城镇对应,乡村文化是一个相对概念。乡村文化源远流长,由于农耕的出现,人类开始定居,乡村文化也由此萌芽发展起来。随着城镇的发育、发展,乡村文化由于与城市文化的巨大反差,而受到越来越大的关注。在中国,城乡之间由于二元社会结构的制度设计,导致了城乡发展过程中缺乏流动性,城乡之间的经济发展水平和社会地位差距进一步拉大,甚至长期以来城乡之间存在的一种血脉联系,也在畸型发展的社会里被无情地撕裂。而文化大革命十年的破四旧,让乡村文化遭遇了灭顶之灾。这似乎也预示着积淀深厚的中华文化必须经历再一次的“文艺复兴”。
乡村文化与农业生产、与特定时代的社会生产力发展水平联系在一起。按照费孝通先生的理解,乡村文化包括器物、村社组织以及精神等三个层面的内容。对于器物的理解,费孝通先进局限于生产工具和生产条件,应该说相对比较狭隘,作为物化的文化,同时包括了生活用具和生活方式、居住样式和居住条件等等。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包括居住环境和居住习俗)决定了乡村人与人之间交往、人际关系维系的方式,村社组织的构架和村社治理的模式。宗族抱团的温情脉脉与苛刻家法的不近人情,这种矛盾冲突构成物质匮乏年代村社组织的基本特征。平等互助、合作发展,村民自治,是实现了社会、政治地位平等后,在生产关系变革基础上,人们所建立起来的一种村社组织模式。乡村文化具有突出的时代性。
乡村文化具有鲜明的地域性。物竞天择,不同的区域、不同的自然条件,决定了物种多样性的不同,不同的地域人类赖以生存的食物和生活资料不同,人们获取生产生活资料的手段和工具也不相同。而这样的生活、生存环境,也决定了人们居住样式和储藏生活资料的方式方法的不同。从而决定了人们生活习俗和方式的不同,村社组织形式的不同,以及人们对它的认同度和归属感的不同。水乡、山区,高原、盆地,沿海、内陆各具特色,并因了与城镇的远近、交通条件的不同而衍生出不同的发展类型。
乡村文化具有极强的传承性。千百年的日积月累形成的文化基因,深深地融入在人的血脉里、骨髓中,深潜于人们的无意识里,无论离开村社多久,无论距离村社多远,它依然深深地影响着人。“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催”表达的是乡音难改;“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诉说的是割不断的乡情。而在村社这中,这种基因因为没有外力的压抑而更加以显性的方式表现出来。财富的积累、眼界的开阔、新奇物品的购进,都无法撼动文化的大“体”,大宅小院有着严格的定制,逢年过节有着规范的程序,穿着打扮有着长幼之别,不能越雷池半步。
交通的改变,带来了社会的流动性。不同文化之间的交流和碰撞的机会也越来越多,尤其是随着城乡之间壁垒的打破,城乡之间空间距离的拉近,不同类型文化之间碰撞的烈度和影响的深刻前所未有。城市的极剧扩张,政府主导下的乡村改造的推进,特别是乡村传统的产业结构的突破,乡村工业的兴起,工业化的组织方式、生产方式、经营方式,甚至财富的积累方式,让乡村文化发生了激烈的嬗变,甚至有被颠覆的趋势。特别是现实中,人们总是习惯地把人类社会的历史演进,等同于文化进步的历程,自觉不自觉地推动着工业文明对农耕文明的替代,城市文化对乡村文化的拯救。
十九世纪中叶,乡村休闲旅游在西方的兴起,二十世纪中叶成为大众化的旅游产品,进入普通人的生活,表明了在工业化、城市化快速发展的同时,乡村文化具有不可替代的存在价值。这种价值在于人与自然的亲近、人与人的亲近,以及在这种自然生态的环境里,人们可以忘却竞争,袒露内心,认识和亲近自我。当人类创造的财富宣告,劳动不仅是谋生的手段,而是生活的一部分时,人们更多地关注生活的本真,探寻生活的意义和价值,追求自我的实现。回归乡村,寻着乡村文化的文脉,找一条“回家路”,安心立命。
作者单位:湖州市农办
中国乡村发现网转自:知行三农 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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