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北英山曹家店村调查之四
一
曹家店村处于大别山区腹地,构成其基本的生活空间单位是“湾”,但是,曹家店村的“湾”有大有小,每个湾的情况不一。不过,对于曹家店村情况,曹家店村的村干部极其熟悉,基本上可以坐在办公桌前把全村的每一户人家的具体情况说清楚。支书黄治强是一个工作极为细心的基层工作者,自其参加工作起,就有记工作笔记的习惯,每天都会把自己一天主要做的事情记下来。黄的一句口头禅是,“我是毛主席的兵,是毛主席时代的干部”。不过,后来我的调查发现,曹家店村的历任干部都有记工作笔记习惯,并且,对每一件自己经手的事情都很清楚,和“毛主席时代的干部”关系不大,曹家店村及其周围地区的基层组织和干部体系是相当有能力的。
黄治强在上任伊始计算了一下,全村超过四户人家的湾总共有37个。后来,我对村副主任李向荣进行调查时,详细了解了一下各湾的姓氏结构,统计结果可能有误差(如九组的户数和我调查九组组长时获取的数据并不一样,差一户),并且,估计是统计口径和时间的问题,会与别的统计数字有差异(比如,我按照这里的统计计算,全村有349户,但户籍统计则为355户),但差异不会太大,基本上是可信的。简单做一点分析,结果是很令人吃惊的。
一组:主要湾子有王家湾、小河湾,姓氏及户数为,王(22)、陈(6)、肖(2)、黄(2)、石(1)、徐(1),总户数为34户。
二组:主要湾子是沟里,姓氏及户数为黄(16)、洪(8)、余(5)、汪(2)、谢(1),总户数为32户。
三组:主要湾子是乌石崖,姓氏及户数为黄(28)、余(6)、明(3)、喻(4),总户数为41户。
四组:主要湾子有黄家湾、祠堂湾及河上湾,主要姓氏及户数为黄(31)、李(2)、余(1),共34户。
五组:主要湾子有高山、宁家山,主要姓氏及户数为黄(9)、余(5)、汪(4)、冷(2)、李(2)、杜(2)、程(1),共25户。
六祖:主要湾子为杨林冲,主要姓氏及户数为姜(40)、杜(5)、谈(4)、陈(4),共53户。
七组:主要湾子为汪家湾,主要姓氏及户数为汪(24)、姜(2)、王(1),共27户。
八组:主要湾子为里头湾,主要姓氏及户数为王(13)、黄(6)、刘(4)、汪(3)、陈(2)、冷(1)、肖(1),共30户。
九组:主要湾子为细石岭,主要姓氏及户数为李(14)、吴(6),共20户。
十组:主要湾子为包公庙,主要姓氏及户数为刘(10)、汪(4)、李(2)、王(2)、余(2)、杨(2)、黄(2)、洪(1),共25户。
十一组:主要湾子为牛石沟,主要姓氏及户数为黄(5)、郑(5),共10户。
十二组:主要湾子为洪家湾,洪(16)、黄(1)、杨(1),共18户。
十户以上的姓氏所占的户数及比例进行统计的情况如下表:
姓氏 黄 姜 汪 王 洪 李 余 刘 陈 其他 总计
户数 100 42 37 25 25 20 19 14 12 55 349
百分比 28.65 12.03 10.60 7.16 7.16 5.73 5.44 4.01 3.44 15.76 100
注:由于四舍五入,故在百分比的计算上有误差,相差0.02个百分比。
十二个组涉及15个湾,其中,以姓氏命名的湾有5个(王家湾、黄家湾、宁家山、汪家湾,洪家湾),以文化标志命名的湾有2个(祠堂湾、包公庙),以自然特征命名的湾有7个(小河湾、沟里、乌石崖、杨林冲、里头湾、细石岭、牛石沟),还有1个(高山)不能确定到底是姓氏命名还是自然条件命名。黄家湾、王家湾、汪家湾及洪家湾这四个个以姓氏命名的湾子,基本上切合了现在的姓氏的居住结构,在这三个湾子中,黄、王、汪、洪分别占绝大多数,但是,宁家山则基本上住的是杂姓,全村没有一户姓宁的,与此相关的是,本村名曰“曹家店村”,却同样没有一户曹姓人家。两个以文化标志命名的湾子,则是很切合曹家店村的实际的,祠堂湾的“祠堂”指黄家祠堂,1980年代末才拆,这个地方历来是曹家店村的公共活动中心,村委会、卫生所、商店等集中于此,以前并没有人居住,只是那些公共建筑变卖以后,才有人居住;包公庙则反应了曹家店村的信仰,曹家店几乎每个自然村都有“社庙”,各个庙里的神灵各管其职,保佑地方平安。7个自然特征命名的湾子,是非常形象的,与曹家店村所处的山区的风格切合。“高山”的高,我不确定是作为姓氏的高,还是作为形容山很高大的高。
从姓氏的分布上看,曹家店村的姓氏极为复杂,共有22个姓,作为曹家店村的第一大姓,黄姓占了将近总户数的1/3,上了10%的三大姓黄、姜、汪则占了所有户数的一半,然而,除此而外,在占总户数5%-10%间的王、洪、李、余四姓则占到了总户数的1/4,其余小姓加起来也近1/4。如此,曹家店村的姓氏结构层次分明,但却是比较均等的分布。曹家店村作为一个杂姓村,显然不同于单姓村这种一家独大的村庄,也不同于可以相互抗衡的双姓村,还不同于一般的杂姓村,会有明显的势力均衡的姓氏分布。曹家店村的最大姓黄姓也仅仅占到整个村庄的1/3不到,而三大姓加起来也才刚到一半,并且,另一半的姓氏结构更加复杂。
如果将姓氏结构与居住空间联系起来分析的话,则更能发现曹家店村之杂姓村之杂。黄姓在四组占绝大多数,如果按照自然村来计算居住格局的话,那么,黄家湾算是一个单姓村,黄姓占绝对优势。但是,除此而外,黄姓却广泛分布在其余八个小组,换言之,除了杨林冲、汪家湾和细石岭没有黄姓的足迹外,其余各湾子都有黄姓人家居住。与黄家湾差不多的情况是杨林冲及汪家湾,这两个湾分别为姜姓和汪姓占绝对优势。姜姓居住得相对集中,除了居住在杨林冲,只在汪家湾分布了2户人家,但是,只是作为第三大姓的汪姓除了分布在汪家湾外,还广泛分布于沟里、高山、宁家山、里头湾、包公庙等几个湾子。而其余各姓的情况也差不多。曹家店村作为一个杂姓村,不仅表现在姓氏多且没有一个姓氏可以占到绝大多数,从而无法形成姓氏力量的主导或均衡上,还表现在姓氏的空间分布的广泛,也即是说,姓氏在村内各自然村(湾)的流动是相当多的。
二
曹家店村姓氏结构的复杂及居住结构的分散,可能有两个解释路径:一是曹家店所在地区的定居史,二是该地区的人口流动状况。
我还没有从历史上考察该地区的定居状况。如果曹家店村所在地区的开发史并不算长的话,则是很可能形成这种杂居状况的。这种解释的理由在于长期的生存斗争容易形成相对固定的居住格局,并在此基础上形成村落社会秩序。在正常情况下,村落社会的权力结构是相当稳固的,并且,这种稳定性来源于姓氏结构所体现出来的血缘关系的稳定性,以及来自于居住结构所体现出来的地缘关系的稳定性。血缘和地缘关系的稳定性都来自于小农社会的封闭性,通过长期的历史积淀是可以达到这个效果的。在一个开发史不算长,或者说正处于开发过程中的地区,稳定的血缘和地缘关系并不容易建立起来,如果,村落社会的空间结构会相对弥散。
从我所了解的曹家店村的一些情况来看,可以确定曹家店村的定居史并不算短。黄姓是曹家店村定居最早的姓氏。从黄姓的的族谱记载看,黄姓在曹家店村的定居大概有12代左右,换言之,大概有300年左右的定居时间。黄家湾至今仍然留有一个比较大的老房子,其年代说不清楚,是解放前即存在的;如果算上黄家祠堂,则至少黄家在曹家店村算是有较为稳定的血缘关系的。并且,黄家湾的确算是一个血缘关系和地缘关系都相对稳定的村落。不过,黄姓的繁衍在300年的时间内,发展到100户左右的规模,算是正常的;问题在于,即便只是100户的规模,黄家湾也无法容纳下去,即便是现在农业生产不占家庭收入的绝大多数,不完全小农家庭成为主导的家庭形式的情况下,黄家湾也只是容纳了30户左右的人家,也就是大概100人左右的人口规模。如此,另外2/3的人口得往外迁移。曹家店村的绝大部分湾子都有黄姓人家居住的机理便在于此。
曹家店村及其周围地区的人口承载力比较低是肯定的,尤其是相对于平原地区而言,其土地承载力极低,在这种情况下,居住结构的分散是必然。不过,曹家店村的居住结构如此弥散,真正的问题显然不在于此,而在于黄家湾之外的别的湾的杂居状况。理解多姓氏的杂居状况,才能真正理解曹家店村的村庄性质。
如果说定居式本身还难以解释曹家店村的姓氏分布的空间结构上的弥散,那么,人口流动本身才是这种状况的更为接近的原因。造成曹家店村这种状况,主要的不在于跨区域的人口流动,而在于小区域内部的人口流动,并且,主要的不在于造成这种状况的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曹家店村的传统的婚姻形式,二是曹家店村的养老方式。
很长时间以来,曹家店村流行“老亲开亲”,即亲戚之间相互联姻。黄家湾的四组黄组长家和杨林冲的一户姜家,竟然连续四代有五对联姻,最近一户人家的联姻是2001年的事。
要说清楚这两家的亲戚关系是件不容易的事,我试着描述一番:黄组长今年70岁,其姑奶奶和姜家开始开亲,也即其姑爷爷为姜姓人家,这是100年前左右的事情了,此为黄姜两家第一代开亲;黄组长的父亲和黄组长的姑奶奶的女儿结婚,换言之,黄组长的母亲实际上是黄组长的表姑,黄组长的父亲如果还在世的话,应该是91岁了,换言之,这是70多年前的事了,此为黄姜两家第二代开亲,为姑表亲;黄组长四弟和黄组长的舅舅的女儿结婚,而黄组长的妹妹则和舅舅的儿子结婚,换言之,黄组长的弟媳实际上是黄组长的亲表妹,而其妹夫是其亲表弟,黄的妹夫今年61岁,四弟54岁,这两桩婚事大概是40年前的事情了,此为黄姜两家第三代开亲,为舅表亲,共有两个婚姻;黄组长的小儿子和黄组长的妹妹的女儿结婚,换言之,黄组长的小儿媳妇实际上是黄组长的亲外甥女,黄组长的小儿子是2001年结婚的,此为黄姜两家第四代开亲,又变成了姑表亲。
我实在说不清楚黄、姜两家的亲戚关系了,看起来比《红楼梦》还厉害,竟然联姻了100年!而实际上,曹家店村如黄组长家的这种情况,并不算少,只是,大部分联姻很难达到100年的历史。曹家店村的人估算,在外出大规模的人口流动之前,全村“老亲开亲”的婚姻形式大概占所有婚姻的1/3左右。
我还没来得及问这两家的亲戚相互之间如何称呼,但是,很显然,这种说不清楚并不影响曹家店村人的日常生活,甚至他们也不会说不清楚。这种亲戚关系的复杂,显然在虚化姓氏结构。换言之,曹家店村姓氏的空间弥散,并不仅仅在于姓氏分布的分散,还在于姓氏之间的姻亲的复杂化,宗亲被姻亲化。“老亲开亲”比任何一种姻亲关系对宗亲关系的消解都要来得厉害。传统社会的亲戚联姻,主要表现形式在于各个宗族之间的联姻,换言之,其前提仍然在于保持宗亲的主导地位。但是,如曹家店村这种“老亲开亲”则并不存在这种状况,其换亲的范围不在于大的宗族之间,而在于至亲之间。当姻亲不断地得到强化时,并且通婚圈极小的情况下,宗亲的弱化是必然的。而曹家店村和别的地区还很不一样的是,这种亲戚之间的联姻,竟然在建国后的想当长时间内还如此普遍,甚至很延续到现在。如此一种状况,估计还不一定能从新中国的新婚姻法的实践本身去活得理解,而应该从曹家店村的“老亲开亲”本身的文化内涵的上获得理解。对于“老亲开亲”的理解,曹家店村的一般解释是,说明两家亲戚的关系不简单,这么亲戚子孙后代也不能断。这种理解,似乎与传宗接代的功能有相似之处,由此可见,曹家店村人对姻亲的看重,并不亚于对宗亲的看重。不过,我的调查的确还没有涉及更深,只能确定的是,曹家店村的“老亲开亲”的婚姻形式,的确形成为曹家店村的姓氏结构的弥散的基础之一。
不过,这种婚姻形式的存在,却在今天发生了变化,这种变化,不仅体现在人口流动冲击导致“父母包办”婚姻的减少,由此所带来的是“老亲开亲”情况的减少,还在于“老亲开亲”本身的意义在发生改变。而这种意义之变化,是和养老方式直接联系在一起。黄组长的小儿子与其亲表妹的联姻,或许很能说明问题。黄组长的小儿媳妇没有兄弟,之所以要“老亲开亲”,其夫妇的想法是让黄组长的小儿子“上门”。对于黄组长的妹妹和妹夫而言,找一个可靠的可以为自己养老的女婿是至关重要,而从已有的亲戚当中寻找,是再合适不过的事情。黄组长本人有两个儿子,拿一个儿子给妹妹和妹夫养老,也说得过去。如此,黄组长的小儿子与其妹妹的女儿结婚就成为自然而然的事情了。不过,结婚以后,黄组长的小儿子并没有到杨林冲“上门”,而是在黄家湾居住,并且,平时夫妇俩在县城做事。然而,尽管如此,黄组长的妹妹及妹夫很放心,认为没有上门是女儿夫妇俩商量的,“没办法”,并且,也确信老了以后,女儿女婿会养老。在一个比较理想的状况下,黄组长的小儿子夫妇将住在杨林冲,尽养老之责,如此,杨林冲的姓氏结构估计又会发生变化,黄姓正式进入杨林冲。
但是,很显然的是,像黄组长小儿子夫妇这种传统的婚姻形式遇到无儿养老这种当代的普遍问题的情况,毕竟是少数。曹家店村的计划生育政策的严厉实施,已近30年的时间,如黄组长的妹妹妹夫这种情况,已经越来越多,因而,无儿养老问题是普遍的。但是,相应的是,1980年代以后,“老亲开亲”已经越来越少,换言之,老亲开亲本身不是解决养老问题的主要手段,但是,“上门”是一个主要手段。
从我所调查的情况来看,有不少例证可以证实这一假设。最为明显的是九组七个年轻男子无一例外“上门”的现象,而妇女主任郑春英的“理想”也是如此。不过,很显然,曹家店村的“上门”女婿已经和传统的“坐堂女婿”有很大差别,主要承载的不是传宗接代的功能,而是养老的功能。也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九组的七个“上门”女婿中,有5个不算是真正的“坐堂女婿”,小孩的姓跟随父姓,而郑春英也没指望说外孙或外孙女跟随姜姓。如此,曹家店村的姓氏如此之多,并且,分布如此之散,姓氏的分布结构如此之弥散,是可以解释的。
三
曹家店村的姓氏结构分布的弥散,内含两个关键的决定村落社会性质的因素:一是无法形成地缘关系基础上的空间结构的模化;二是无法形成血缘关系基础上的强大的宗族力量。这一点上,曹家店村的村落社会性质与南北方的村落社会性质形成明显的不同。
北方村落社会,地缘关系延伸出来的社会关联极其重要,村落之间的界线是极其明显的,并且,村落社会内部因为地缘关系的强烈而形成相对明晰的结构。简单地说,北方村落的社会,地缘关系切割了血缘关系,虽然难以形成强宗大族,但是,却明显地存在难以被地缘关系所切割的血缘共同体,也即小亲族或联合家庭。但是,处于平原地区的北方村落社会,村落普遍比较大,宗族的碎片难以形成决定村落社会内部结构的力量,也正因为此,也就容易产生联系这些碎片的游离于血缘和地缘关系的联系纽带。北方村落社会的派性的明显,拜把子、干亲等关系的盛行,与此密切相关。如此,北方村落社会,从外部看,村落社会的界线是很明晰的,从内部看,结构也相对明确,但是,由于其联系纽带的不确定,使得其流动性比较大。
而南方的村落社会,血缘关系延伸出来的社会关联更为重要,村落之间的界线也很明显,村落社会内部由于血缘关系的强烈而形成相对明晰的结构。简言之,南方的村落社会,血缘关系的强烈进一步强化了地缘关系的明晰,很容易在血缘和地缘关系的共同基础上,形成强宗大族。村落社会的内部结构是及其稳定的,其联系纽带依靠的是血缘和地缘这两个极其稳定的联系纽带,以至于可以将其余的可能的联系纽带压制。由此,南方的村落社会,无论是从内部看,还是从外部看,结构都是很明确的,并且,这种结构一旦固定,就难以改变。
曹家店村所处的英山农村的村落社会,与南北方都有很大差别。从自然条件及地理环境上看,大别山区显然更加相似于男方山区,但是,曹家店村所显示出来的如此弥散的姓氏分布,却与南方村落社会的单姓村或双姓村占主导地位的村落社会有明显的差别。这种区别,可以从历史(包括开发史和文化)本身去解释,不过,有一个很清楚的是,南方宗族的维系,直接地受益于族田的大规模存在,换言之,土地的部分集体所有是一个基础;另一个社会条件之不同是,南方的林区显然要比大别山区富庶得多,无论是农业还是兼业,产出更高,换言之,有可能有足够多资源来维系宗族之存在;并且,与此相关的还在于,南方农村地处商品经济相对发达的沿海地区,使得外部资源的输入成为可能。简单地说,南方的村落社会的宗族之维系,不仅来源于其自然历史条件,还来源于其经济社会基础。正因为此,英山农村的小农要比南方农村更加脆弱,其流动性也比较大,组织化的程度相对较低。
和北方村落社会比起来,曹家店村所处的大别山区,显然无法形成大的村落社会。也正因为此,无法形成地缘关系贯彻到底的情况。而小自然村落的边界,同时阻隔了血缘关系和地缘关系的贯彻,而无法形成如南方农村一样的血缘和地缘关系的重合。也正因为此,小自然村落(湾)的分界尽管从自然上是明晰的,但是,在社会关联上却无法明晰。
在这种状况下,英山农村所呈现出来的村落社会结构是,没有一个主导的联系纽带来组合村落社会,由此,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英山农村的村落社会的内外结构都是相对弥散的。在这个意义上,可以发现,英山农村的日常社会生活,是多种纽带勾连下的生活图景。也正因为此,就不难理解曹家店村的人情之虚,面子之重要,姓族及小组的同等地位等现象。
英山农村村落社会历史以来的弥散状态,使得其在面对社会巨变时,村落社会的变迁更具原有的乡土逻辑。
来源:三农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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